聿将袍的衣摆扎腰带免得沾了泥：“都说要富先修路，瞅门前这路，朱家估计也富不到哪里去。”

一只大而有力的手掌啪地拍在他后脑勺上，恶意地搓了搓：“你个穷要饭的，还挑三拣四？”

“诶哥，别小看我。”姜聿拍开那只手，学对方的语气啧了一声，“你永远也无法想象，我当年多有排场多有钱，都是级定制，门都是劳斯莱斯，去哪里后都跟着一打保镖，摔破就惊动家医生……”

“梦醒了儿。”周岐冷嗤，一个字也不信，“你要是个有钱人，那爸爸我还是国王他儿呢！吧吧，谁还不是个小王呢？”

姜聿：“……”

姜聿哼地一跺脚，一转就奔去队伍末尾，把同样的话对另一个清瘦男人又说了一遍。

男人苍白的脸上萦绕着沉重的病气，还新添了咳嗽的病，比起上次见面，也更沉默更冷。其他人都离他远远的，一是觉得他不好打，二怕被过了病气，三怕这人万一走着走着突然就挂了，没得平添晦气。

徐迟额前的碎发盖过眉，他听完姜聿，：“由奢俭难，辛苦了。”

姜聿没收获嘲讽，反而愣了，突然安静来。

“怎么了？”徐迟询问。

姜聿两手指搅着发，有不知所措，还有想哭，嗫嚅：“我妈去世之后，就没人关心我是不是辛苦了……”

徐迟看向他，努力分辨他忽然转换的绪源于何，但以失败告终。他无父无母，很难理解一般人对已故至亲的怀念。他思来想去，最终伸手拍了拍姜聿的肩膀，就像一个寻常辈，无关痛地宽：“好了，你大了，想要妈妈就自己找一个。”

姜聿：“……”

姜聿以为自己听岔了：“徐兄你说什么了？”

不是，这两个大佬怎么回事？一个一一个你爸爸，一个商量着要给他找后妈？

“我的意思是……”徐迟可能也觉得哪里不对，他极其不擅对他人表达好意，生涩之余，只能蜷了蜷手指转移话题，“咳，朱家到了。”

第13章?风灯传信

朱家大院门前有一棵参天槐树，站在树举首仰望，沉沉压的槐树冠竟有遮天蔽日之。

“门前有槐，升官发财啊。”徐迟听边人小声议论。

“非也。”姜聿摸着并不存在的胡须，神神叨叨地摇，“这分明是大树压门，家无后人呐。”

“你懂风？”徐迟的目光落在大门的门槛上。

门，已过天命之年的朱老太太领着一众家小缓步行来。

“懂指甲盖儿那么儿吧。”姜聿掐着手指比了比，得意嘘，“不瞒兄台，小弟行走江湖久矣，左邻右舍皆是数一数二的风大师，耳濡目染，自然也会背些诀。这家前屋后栽树啊，那都有讲究的，什么东不栽榆，西不栽桃，前不栽桑，后不栽柳。屋树，必寡妇……”

周岐靠在槐树树上，叼着草，伸手又是一记后脑勺：“讨饭就专心讨饭，还学隔摊儿的算命瞎坑蒙拐骗！我说你上这传销气质打哪儿来的，合着是大染缸里浸来的。”

“别老拍人脑壳！”姜聿吱哇叫着躲到徐迟背后，瞪着圆睛，泫然泣，“我有什么办法，浪也要资本支撑的，总要学些特安立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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