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通缉令上有一栏是 Region/try likely to be visited，周谦的这一项写的还是疑似逃往香港。这是去年警方据他最后留的通和取款信息推测来的，但他显然仔细考虑过，而且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

唐宁这才笑起来，摸摸她的表扬：“懂事，给你我们家董事。”

周谦说：“半年多了，今天是我第一次讲中文，也是第一次跟人聊这么久。”

唐宁这才言归正传，说：“就算判十五年，等坐完牢来你也才四十几岁。而且自首可以从轻，在里面表现好，还能减刑。”

唐宁回答：“等在那儿见上面，我们还能接着聊。”

“跨境追逃也就三方式，引渡、遣返和劝返，”唐宁继续解释，“你现在待的地方，引渡条约缺位。如果要遣返的话，先得签司法协助协议，还涉及到双重犯罪原则。也就是说，A 国要从 B 国引渡一个人，那这个人的行为不单单在 A 国是犯罪，在 B 国也得被认为是犯罪才行。如果走这条路，你可能先要在那里收押受审，这个过程可就了，最后结果也不一定。所以说，劝返是最简单直接的方式，不是对你，还是对警方，都有好。”

唐宁却无视他的态度，继续：“我需要几天时间办签证，你不用告诉我你在哪儿，到时候我会把我在加德满都的住址发给你。如果你想好了，可以过去找我。我的同事会留在国联系警方和大使馆，安排好你境的程序。”

唐宁也跟他玩笑，说：“A 市去年劝返了一个，那人逃到南躲了十七年，最后回来自首，才知自己犯的事认定来是节轻微不予起诉。”

那边静了一静，再没有说什么，直接挂断了。

唐宁不答，笑：“地方选得不错，要是我跑路，我也去那里。”

唐宁却是笑了，说：“我是你的律师，没有举报你的义务。就算我举报了，很可能反而增加劝返你回国的难度，这一警方也是知的。”

那边没声，像是有些意外，不是因为唐宁说的话，而是他的语气，毫无戒备似的。

余白心说，你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啊。

那边还是没说什么，又笑了笑，好像这句话仍旧只是玩笑似的。

那边默认，说：“你不用找我在哪里，我用了代理，而且打完这个电话我就走了。”

“这称号怎么越听越不吉利呢？”

可周谦接来说的话却又让她觉得唐宁这么也许是对的，这件事有戏。

但此人要的就是这效果，周谦果然笑了。

周谦笑问：“我这个不行吧？”

唐宁又说：“真的，你要是去了香港，估计早已经被抓获遣返了，连个自首都挨不上。”

余白意外，完全没想到他就这么说了，觉似乎是仓促了些，毕竟他们才刚跟周谦取得联系，手机屏幕上正缓缓读秒，通话不过几分钟而已。

余白还是自觉的，叹了气说：“我知，我就是你那个留在国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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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谦还是没问对他有什么好，只是说 ：“你们已经知我在哪儿了吧？”

两人看着手机屏幕暗去，唐宁抬，像是要说什么。

“自首有用吗？”周谦终于问来，但语气并不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