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锈钢栅栏，有些冷，很安静。

“怎么找到他的？”谭畅开问，不知是不是因为伤还未痊愈，声音沉在咙里，几不可闻。

“我们联系了你母亲，”余白解释，“是你儿打电话过来找我们的。”

九几年离婚之后，谭畅的母亲就已经在国定居再婚，虽说跟前夫几乎没有联系，但一个电话号码，谭教授还是有的。

而谭畅的儿今年十二岁，过几级的全优生，这个学期升八年纪，刚刚够年龄就开始住校，已经有一年多了。

“你们跟他说了什么？”谭畅又问。

余白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他已经不是小孩了，而且很聪明。”

谭畅明白她的意思，低着坐在那里，沉默了许久。

“你那时打算怎么办？就这样让他再也看不到你了吗？”余白指的是她试图结束生命的那两次，没有明说，但她相信谭畅听得懂。

然而，得到的却只是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我不是个好母亲，不有他那样的孩。”

余白看着她，又问：“那你觉得李洪庆吗？”

第121章 后手

余白的这个问题，谭畅还是没有回答，反而说起了从前的事。就好像她跟余白并不是当事人和律师的关系，她们俩也不是隔着一铁窗坐在看守所的会见室里，而是作为朋友在聊天。

时间回到十二年前。

那个时候，谭畅还不到三十岁，从学校毕业已经有几年，在纽约独自一人生活。

那个时候，朋友之间网聊用的还是 MSN。

突然有一天，大学同学的列表里，李洪庆的名字亮起来。他对谭畅说，自己现在外贸生意，正好差到国来，想起她也在这里。

两个人来来回回聊了一阵，李洪庆提到许多学校里的往事，都是极其琐碎的细节，比如她每天在经学院和图书馆之间独来独往，暑假一个人住在宿舍里，开学第一天穿着一件白衬衫，看样像男式的，但很适合她，他觉得很好看。

谭畅简直不信，她自己都已经忘了的事，竟然有人记得。

聊到最后，李洪庆对她说，他想约她见一面。

谭畅答应了。

于是，他到纽约来找她，两个人一起吃了一顿晚餐。

也是在那天夜里，他们隔着一张小圆桌聊了许久，什么都说了，又好像都是些废话。谭畅后知后觉，很久才意识到，李洪庆要见的客其实在西海岸，他坐了六个小时的飞机飞过来，就是为了跟她吃这顿饭。

“当时太动了，甚至还去见了心理治疗师，”说到这里，谭畅自嘲地笑了笑，“人家给我分析，说你小时候父缺失，所以难以抵御异的关心，哪怕有人给你一，你也会死心塌地。”

大概就是因为这一段分析，她没有继续走去。等到李洪庆回国，两人各归各位，只当是一段短暂的事。

直到同年初秋，九月份的一天。

早晨开市之后不久，楼层经理突然现，宣布公司已经破产，所有人立即停止手上的易，整理好个人品，直接离开大楼，等候清算组的通知。一时间，纸页漫天，原本神经绷的 trading floor 突然变得好像一松弛的遗骸，附庸在其中的蛆虫散巢般地离去。

在旁人中，这或许是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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