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后，他已经坐到了常青园堂屋，“去把阿榆跟两个打扫丫鬟叫过来。”

安惴惴而去。

展怀端坐在椅上，缓缓打量这间屋，目光所及，全是她纤细影，或坐或站，巧笑倩兮。

他闭上睛。

不愿再想。

~

外面有脚步声走近，轻重不同，展怀静静地等着，等那些脚步声在他前停，他仿佛休息够了自然而然睁开睛，冷厉目光一一扫过前三人，最后侧去端茶杯，中言简意赅：“都跪。”

丹桂丹霞几乎立刻就跪了去。

阿榆慢了一步。她不知是因为不习惯跪，还是因为前面那个脸颊明显瘦去的男人，亦或是他方才看她时跟大少爷几乎完全一样的冷漠目光。她呆呆地站着，终于在男人皱眉再次朝她看过来时，跪了去。

“今天该谁打扫房间？”展怀冷冷开。

“是婢。”丹桂丹霞同时开，声音发颤，丹霞心虚，多解释了一句：“婢，婢不舒服，请阿榆代为……”

“你不舒服？跟家说了？阿榆是常青园大丫鬟，你凭什么使唤她？擅离职守，带去，打十板。”展怀毫不留地打断她，对安。

展怀从万宝堂过来时已经吩咐人备了板，安知他是真的生气了，忙去搀跌在地上的丹霞。这个也是胆大的，欺负阿榆纯善而已，换个厉害些的，她敢开？就是疼死也得活。

阿榆不忍，急着替丹霞求：“少爷这事不怪丹霞，是我主动要帮忙的！”

展怀看都没看她，阿榆还想再求，被安用膝盖轻轻撞了一，摇示意她闭嘴，跟着就鲁地搀着丹霞去了。

凳摆在堂屋正对面，回就能瞧见，丹霞被行在凳上，安一句话，左右两个小厮便挥起了板。砰砰的闷响，丹霞的惨呼，声声耳。

早在丹霞被在上面时，阿榆便膝行着挪到展怀前，哭着求他别打，展怀无动于衷。待后来开打了，阿榆哭得都说不话来了，而十个板其实打得很快，丹霞很快被两人掺来，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上已有血迹。

“你可知错？”展怀望向门外。

“婢，知错了……”丹霞着气答，面惨白，嘴咬了血。

“带去。”

转堂屋只剩展怀主仆并两个丫鬟。

展怀扫一低打颤的丹桂，看向阿榆：“那个托盘是你打坏的？”

既 然她只想当丫鬟，他成全她。那么一个丫鬟，凭什么跟他求？她不喜他，她心里有别人，她又凭什么仗着他对她的喜求他网开一面？他一直觉得她傻，其实她 还是有些聪明的，只是她把人想的太简单了。真心相待未必能换回真心，如她狠心对他，如旁人对她。他现在就要教教她，没有人会一直傻傻地不求回报对一个人 好，她不喜他，他会收心，她呢，相信今日之后，她以后不会再傻傻地被人利用了。

“是……”阿榆搭着答，泪模糊。

展怀嗤笑，侧看茶盏：“那个托盘值八十两银，八个你也……算了，先去外面领十板。”

话音一落，屋三人全都抬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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