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若又困又饿，到底是整个晚上也没睡好，天刚蒙蒙亮时他爬起来，就去超市门等。他饿得快走不动路，在早餐摊买了豆浆和馒，坐在椅上，一边吃，一边等他妈来。

他一看手机，竟然有了新短信提醒，是妈妈回复他，别的话没多说，只让他明天在超市门等。回信的时间是一个小时以前，童若一看时间，已经三。

童若只得又带着手机另寻，但时间太晚了，已过零，再在外面待着也不安全。他兜兜转转，像只迷途羔羊，到了超市附近的自动ATM取款机边，只能勉在这儿将就一晚。

她拍拍童若的发，把上面的灰尘拍掉，又问：“他以前那么对你，你都忘了？”

她对晏尧的颇为复杂。母亲总是天生心的，她小时候又在晏家过厨娘，还记得小时候的晏尧活泼又开朗，嘴还甜，想来给自己偷开小灶的时候就会摇着她的手撒，也曾经看过童若和晏尧在一起玩的时候，自己儿那个崇拜的神。

值夜的前台小看他形容狼狈，得又招人疼，勉找了个手机线借他充。

这里没什么人，白天会有小摊贩过来摆摊，但晚上行人少，便显得空旷又荒凉。妈妈早上有时候会到这附近买菜，有时候会去更远一些的超市。

“但是，我……”童若低声，“我不会和晏尧分手的……”

那时候晏尧的妈妈还在世。她从晏家辞职了之后，

童妈妈拽着他去了药店，先买了伤药，一边给他理伤一边问他昨晚在哪儿过夜。童若老实代了，她又心疼得叹气，：“回去和你爸认错吧。”

他顿时丧气，抓着手机，又鼓起勇气问：“那能不能借我在这里给手机充一电……充完电我就走，会付钱给你的。”

童若站起来，慢慢地往超市那个方向走。他记得超市附近有家宾馆，凭着记忆绕了几条路，还险些迷路，好不容易找到了，问了问，却遗憾地告诉他没有份证不让住。

地板又凉又，里面还开着空调。童若胡思想着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又拿手机给爸爸打电话。童爸爸已经把他拉了黑名单，连打几次都不行，他只能又打妈妈的电话。

岌岌可危的红电池条，只能赶熄屏。他坐了半天休息，向四望，路灯的光还算明亮，足以让他看清附近。

童若歉：“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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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妈妈也没有接，童若小心翼翼地给她发短信哀求，许久都没有回应。他累了这么久，睡意渐渐上来，在等回信的时候迷迷糊糊抱着手机睡着了，半夜时不小心磕到玻璃，登时吓醒。

他好了妈妈也生气的准备，但童妈妈只问他：“为什么？”

这儿没有座椅，他只能够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尽量不让自己占太多的地方。时不时会有几个人来，取钱时难免对他多看两，他只能惭愧地把自己藏起来。

童妈妈直到七多的时候才到，一来就看见了他。童若已有了浅浅的黑圈，衣服半脏，膝盖上两个明显的伤，看得她又是心急又是心疼。她抓着童若的手，听儿又轻轻地“嘶”了一声，才发现他手上也有伤，连叹了好几气：“你这样让人怎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