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去工作。”徐宣应着李郁川的提问,知自己的话会令很多人到疑惑,他很快就又补充,“我是钢琴的调律师,就像吉他要调音那样的。”
爸爸离开了有多少年了呢,过完这个年的话,就是十二个年了,时间从徐宣上奔碾而过,他觉得自己几乎就记不起爸爸的脸了,只剩一个模糊的虚影。其实好像自从盲了以后,很多东西的样,徐宣都记不清了,它们变成了无法得知的一个空的框架似的,生活中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了起来。可就这样,也是活着的,也过到了今天,徐宣已经不是个小孩了,他也没有资格再像个小孩那样哭闹了。
握着几节杆,有一段儿上还贴着红胶布,瞧见这,李郁川那乐于助人的本能立刻就叮铃作响了起来,他把烟回了盒里,快步走上前去。
“没事儿,我顺路的,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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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郁川看男孩低了低,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嘴角上翘着,他又瞧见男孩儿那攥了的手,小心翼翼地着他衣的一小块布料,怎么觉像个小孩儿似的。
一瞬间,周边又安静了起来,这是个房价不低的小区,安保不错,不能随便,工作日的上午,更是格外安静,徐宣眨眨,又了一手表的钮,电报时和从前一样冷静僵,可徐宣却觉得顺耳了许多。他比原计划要早到了些,这家的雇主对时间要求很严格,所以要再在门等一会儿才行。不知怎么,徐宣忍不住回想起李郁川上的那橙香气来,那就像是小时候,坐在爸爸的车里,圆型的罐清新剂快要用完时散发的浅淡味。
“没关系的,我很快就到了,就在那边,在圣园。”
被了什么的东西,灼从手里传过来,像刚刚那人的乎乎的手心儿似的,还没等徐宣说什么,那人却又跑走了,星一样,眨个就不见了,好像刚才只是徐宣了个白日梦。刚刚给自己带路的时候,还慢悠悠地说顺路,现在就急急忙忙的了,徐宣想对方一定是专门为了帮自己才这样,他摸了摸手里的东西,是把两片宝宝粘在了一起,无纺布袋里的铁粉轻微地摇动,轻不可闻的沙沙声,徐宣都听得很清楚。
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儿而已,也不知那男孩在那儿等了多久,手都冰得不行,李郁川瞅着他上的柿直直地坠落,又顺势把人往过拉了一拉,送佛还要送到西呢,学雷锋也最好是帮到底吧。
“抱歉……”
在第三次听见徐宣歉之后,李郁川无奈地笑了,“别总歉啊,不是什么大事儿,我这鞋可结实了,穿太久了就是不坏,我都没法儿换新的。”一边说着,一边往侧面退了一步,把徐宣的胳膊挎在自己的臂弯,丝毫不在意两个男人挽着手在街上走多么引人瞩目,“咱们并排走吧。”
“啊?”
“啊,还好你还在呢。”一个声音由远及近,将徐宣从低沉的回忆里拽来,他向声音来源的方向望过去,是刚刚的那个人。
“弹得不好。”
徐宣听了这话也笑了,他知对方是在帮他解围,肩膀碰着肩膀和那人并列,他们脚的步调渐渐重合,徐宣觉得自己闻到了对方洗发的味,像是刚切开的橙那样,充沛,散发生机。
“嗯,那行,我走了啊。”虽然徐宣看不见,李郁川还是摆摆手,仿佛两个人不是刚巧在早晨偶遇,而是已经相识多年的老朋友。
“不好意思,我这人嘴快,是想夸你来着,没有别的意思。”李郁川拍了拍徐宣的手背,走了一阵路,他都觉得起来了,对方的手却还是凉的,“到了,这儿是圣园正门。”
“你住圣园吗,觉这边还蛮好的。”
“谢谢,等会有人带我去的。”
于是徐宣就跟着前面这人走了去,路过了豆浆的气味,路过果店的叫卖声,这里的路还算平坦,对方走得也不快,可徐宣个,步大些,总是莫名地会碰到那人的脚跟。
“给你,这个,我都走回刚才那个路才想起来包里有个宝宝,你焐手吧,我得走了,来不及了,拜拜啊。”
徐宣却有些不好意思,他了腕上的手表,电报时声从那个小小的喇叭中传来,他通常都会比约定时间提前很久门,就是为了防止路上发生状况,现在还完全来得及。
李郁川是那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格,这没来的话却把徐宣得一愣,他转往李郁川的方向偏了偏,却也什么都看不见。
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之前他自己一个人来的时候,走了很久才是,也许是和李郁川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时间过得太快了些。
“哇,那你很会弹钢琴吧。”
李郁川看着男孩的盲杖在面前划了半圈,方向模糊,他有些放不心。
“哎,你太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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