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烟，又反应过来二手烟可能不利于病号恢复，于是脸更垮了。但还是老老实实把香烟摁灭在林敬槐的杯里，然后整理了一衣裳的褶皱，像个恶一样对林敬槐：“赶养好伤，别想些有的没的。”

刀养好了才能尽快去工作，要接了工作才能赚到更多的钱。一想到自己刚刚差被林敬槐刺激地真去抠了，叶应一阵后怕，抓起自己的衣裳就往外走，“我还是走了，真的是太危险了！”

门等电梯的时间，叶应抖着手，再度从包里摸烟来。可他都衔嘴里了，站在旁边的罗松突然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向他示意电梯旁边墙上贴着的禁止烟的提示语。

火机没法往，叶应睛都红了，莫名看起来像是有委屈。正好这时候电梯门在两人面前打开，他往里走去，等到罗松来了负二楼，这才烦躁地问：“我现在个烟都不行吗？这是不是社会在退步啊？以前叶澜可是想在哪儿都行。”

罗松面无表，都不带回的，明显不想理会自己有病的老板，又不得不敷衍，“早规定了。”

“这样啊……”叶应沉一声，明明二十八九的人了，不顺心的时候还像个小孩儿一样，埋着脑袋脚尖着地胡地碾，明摆着在怄气。

过了好一阵，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抬复又对着罗松兴冲冲地，“你这么聪明，不能去参加个什么竞选吗？到时候你有发言权了，先把这些提示语全都……”

“不行。”

“……”

叶应咬牙切齿就是说不话来，瞧着罗松的神带了明晃晃的哀怨。

可他觉得自己是个大人了，不能轻易就冲着属撒气，于是只能努力移开视线盯着不断往的电梯的显示屏，试图冷静来。

很快，电梯在负二楼停了。叶应坐车里，看着外的昏暗逐渐被亮代替，他们乘坐的车平稳的汇主路里，这才慢悠悠地：“林敬槐是真的学坏了，他现在是个坏。你知吗，他居然想骗我把他的伤抠开。”

“……”罗松呼，暗自庆幸刚刚没有把往里走的经纪人拦来。他一手藏在公文包底握成了拳才忍耐住了扶额的冲动，语气不好的问，“那你抠了吗？”

“我忍住了！”

叶应声音抬了些，听起来像是很为自己骄傲。他一肘撑着扶手，睛始终盯着外面不断淌的像是沙丁鱼群一样的车。

罗松极的没有说话，果然，很快就听着叶应的声音又萎靡去，“你说他现在怎么能学得这么坏呢？他到底是跟谁……”

“噢，是跟我。”

又现了，那轻飘飘地本无法给人实的声音。

罗松坐在旁边浑僵，听着叶应话音落，跟着便是啪嗒啪嗒滴落的声音。他疼得厉害，不知第几次为自己跟了这么个神经病老板而后悔不已，可又确实无法置之不理，于是提醒：“叶应，这是在所难免的事。”

“就是你这么聪明的人也没有解决办法吗？我给你涨工资也不可以吗？”叶应低着，睁大了睛让泪可以直接从眶滴到上去，免得了他的脸。可他实在是太困惑了，他转瞧着罗松，睁大的眸在短时间因为充血而变得红了，面颊也终于蜿蜒开泪痕。

“他他妈怎么能像我？”

林敬槐了很时间去思考，自己基于叶应的想象力而诞生的形象究竟是什么模样。他毕竟是个人，听着自己的人嘴里说“你对我的引力其实全靠我的想象力”这话，本无法轻易释怀。

叶应离开家了，林敬槐便有了很多属于自己的时间。他坐在落地窗前的那张沙发上，视线无法在对面的自己上聚焦，只看着玻璃上显现来的空的家，努力思考，自己在叶应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他耗费许多时间，也不得其解。

直到急阑尾炎疼得他无法压抑从间来，可他依旧耗在沙发上想要等着症状更严重一些，疼痛更让他无法忍耐一些，心里还想着要借此引诱叶应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终于反应过来，叶应喜的是那个坦磊落，绅士得的他。

而不是现在这个，和叶应愈发靠近了，又愈发像叶应的他。

想明白了，林敬槐这才收拾着去医院。

他独自挂号了检查，最后在诊室里，医生告知他手术必须要有家属陪同。

可他没有。

他浑浑噩噩像是在说些胡话，其实脑里还想着不知应该如何告诉叶应，叶应喜的林敬槐其实一直是假的，是他伪装来的。

远一，从少年时期开始，他便是虚假的善于伪装的，卑劣的人。

可这话他应该怎么和叶应去说呢？说你本来喜的就不是我，而是一个泡影，是我的表演和你的幻想加诸在一起，我们双方共同努力塑造来的假象？

这话他要怎么对叶应说？他怎么能给叶应真的放弃他的理由。

手术结束在医院住了一周，叶应一直没有现，林敬槐却难得的有些庆幸。因为手术的时候，他躺在台面上细细受着麻药的疼痛的时间里，他久违的想起来自己和叶应第二次见面。

在叶家，他被父亲推着往里。那年他十六岁，已经成到完全能够知这个世界了。

而在上叶家的门之前，他睁睁看着曾经也是家里的脊梁的男人在一周之就变得形容枯槁了，那双说起未来总是格外明亮的眸遍布血丝，里满是哀求。

父亲一开始是只是向他歉，说自己没用，没能挽救公司，也没能为病重的母亲寻得好的医生。说着说着便抓着他的胳膊跪了去，跪在他面前求他，求他救救母亲。

说实话，林敬槐觉得荒唐又无助。他十六岁，明明对一切都无能为力，可父亲那样哀求他救救母亲，像是他真的有办法却没有用来。

他气恼，心里还堵得慌，可父两个没能说开，他便被带着去叶家了。

就算是十几年前，许多消息上不了新闻，但世人心里也多是明白的。林敬槐偶然听说过，叶家的叶清有些上不得台面的糟糕癖好，去年还又玩死了一个。

那时候他听着还觉得像是另一个世界的故事，没想现在他就被送到叶家门前了。

那是栋古朴典雅的宅，地城郊，格外幽静。他与父亲一到客厅里，叶清带着兴味的审视的神像是毒蛇一样沿着他的脚腕往上钻。他咬着颊侧竭力忍耐着颤抖，听着父亲在叶清面前不断说些好话，又拉着他往前让叶清可以更近的看他。

那令人作呕的神黏得他更了，他不知如果自己呕吐来会不会逃过这一场。但他又忍不住想，逃过了又怎么样呢？逃过了就回家去，回家守着母亲，看着医生拒绝救治却毫无办法，然后这个家就彻底没了。

留的话他的家还能有两个人呢。

他就是在这个决定的时候，看见了站在二楼撑着扶手的叶应。

那是双淡漠的眸，但站在盯着他的时候，林敬槐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被扒光了。

他的脊梁在里发不堪重负的脆响，那响声他曾经听过的，在母亲的病房里，在夜，从母亲床边跪着哭泣的男人上传来。

但那天他持住了，他被年少的叶应瞧着，没有低，也没有回避视线。于是落在他上的视线逐渐有了实，充满兴味。

之后叶应与叶清在书房里大闹了一场，结果是叶应站在了他面前。

“我把你买来了！”

漂亮的少年脸上还着个掌印，格外显，但和他说话的时候，还很骄傲似的扬起了。

但林敬槐应该怎么形容那觉呢……

“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

躺在病床上的林敬槐没能对罗松扯个笑来，他实在已经累极了，“他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喜我呢。”

碎得彻底的尊严在同龄人面前才真的是无可遁形，但凡是者是者，他都可以安自己是自己无力抗争无法辩驳无能为力。

可就那么巧，站在他面前的是叶应。

“你说他真的不明白吗……”林敬槐转，终于瞧着罗松了，“如果是他幻想中的我，永远不会他的。”

罗松没能告诉叶应他去医院探望过林敬槐，因为他不敢帮林敬槐传达那句话——

“你幻想中的我，永远不会你的。”

离开林敬槐的叶应是个几乎没有理智的神经病，全靠着对金钱的渴望，他才勉在大众面前维持着以往的模样。但因为特助走得近，罗松清楚知，叶应的状态已经很糟糕了。

周末午，他去叶家郊区的老宅给叶应送资料。车把钥匙递给佣人，他先习惯朝着阁楼那扇小窗看了看，不见叶应趴在窗边吞云吐雾，于是极为熟练地调转脚步去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