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丰，清晨。

被誉为“人工天堂”的半岛上刚过一场雨，被智能调控的度确地稳定在人类偏好的范围。恒星的光辉静悄悄地映在珠上，大分市民还未起床。

城市的角落里，坐落着一座安静的疗养院。

7104的房门无声开，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打破了室的静寂。底军靴在地面上踩明显的声响，但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就像睡着了一样。

医疗技术发展到现在，几乎没有任何疾病是尚未攻克的，全上被炸得只剩半个脑袋也能活。遗憾的是，床上之人的况并不在此列。

白底黑字的报告上写得很清楚，包括脑在全脑功能不可逆转的丧失。简单来说，脑死亡。即便他弟弟柯晏文付了天价医疗费要求医院行维持住病人的生命征也毫无意义，他不可能再次醒过来，睁开，似笑非笑地挑一角。

这件事顾嘉则早知了。事当天举国震动，首都星铅广场降半旗以致哀荣。但他还是一大早开着机甲一连横跨四个跃迁中枢，用最快的速度赶来堤丰，比半个月前刚得到消息的时候还心慌。

仿佛终于迟钝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样。

他着气在床边停，茫然地望向床上人苍白的面容，像是突然忘了自己为什么会现在这里。只觉得对方似乎瘦了，搭在床侧的手骨节分明，糖溶顺着针缓缓注蓝紫的静脉。期训练形成的肌不可避免地开始消失，看上去罕见的有些脆弱。

让他几乎有记不起来，对方是如何轻描淡写地拿某次惊艳全场的胜利后，慢条斯理地理一袖的。

疗养院的院得知他过来的消息，早饭都没吃完就赶跑过来了。一方面是因为对方的份贵重，一方面也是怕对方绪失控，毕竟这事已经在这个病房里发生好几遍了：“……顾先生，晨安。”

顾嘉则没动。他定定地看着床上人的，忽然回，皱眉问：“为什么室温度这么低？”

他的瞳仁颜极黑，不易察觉地颤动着，底布着密密的红血丝，恶鬼似的。院被他盯得冷汗直冒，吓得结了一，组织了一措辞才：“现在是经系统测算得到的最佳温度，如果调的话，可能不利于、不利于病人的代谢……”或者尸的保鲜。

顾嘉则“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让他去了。院了汗，由衷地松了气，忙不迭走了。还是这个好说话，上次来了个银发的，追着医生问人什么时候醒，得知病况后绪直接崩溃了，差砸了半个疗养院。虽然钱是赔了，但偶尔来那么一还是很吓人的。

他匆匆关上了门，只是门关上的刹那，他似乎隐约听见门传了野兽般痛苦的呜咽。

——被行忽略的灭之痛，终于在此刻回顾嘉则的，沿着骨髓碾压上来，剜骨锥心。

病房里的声音持续了很久，直到腕上的终端震动起来，提醒他有新的通讯请求。顾嘉则抬手掉，过了一会才直起，整理了一神，重新拨了回去。

一个年轻男人的全息投影现在病房里，着金丝镜，一如丧服般的纯黑制服，鎏金的隐绿石袖扣低调地缀在袖侧，如蟒蛇的睛。看见顾嘉则周围的环境，他意识地正了正领，意识到自己在什么后又松开手，轻轻扯动角，个假笑：“你也来看他了。我记得你们之前关系似乎不怎么好？”

顾嘉则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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