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岁了。

第一次陪贺迟森参加剧本围读的场景仿佛发生在昨天，他记得每个细节，记得贺迟森那天穿着浅灰卫衣和旧仔，记得贺迟森即使张也发挥得很好，记得那天晚上贺迟森把他了三次。

最难忘的是围读会上提建议被剧本编剧冷言冷语嘲讽的屈辱。

“请问你是专业的吗？”

现在他还记得这句话，语气、音调、容一字不差。

他想回答“是，我跟迟森一样中戏毕业，对剧本的想法有参考价值”，但他的份实在太没有说服力了，只会让辩驳显得苍白无用，暴没有存在必要的自尊。

没人教过他剧本围读时经纪人不该发表评论，甚至咖位不够大的演员也会迫于生存压力、权衡利弊后选择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让剧本就这么烂去。

毕竟演一个烂角总比无戏可演。

陆温寻不会给贺迟森接烂剧本，他面对的编剧因为承蒙盛誉的作品培养极的自尊心；当权威遭到质疑，特别是质疑声来自他这样的小人时，难免变得咄咄人。

即使他的建议能为剧锦上添，使人形象更生动饱满，在对方看来只觉得“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我的作品指手画脚”。

为了后续拍摄顺利行，陆温寻只好将自尊踩在脚，赔笑着歉，说不好意思，自己没礼貌多嘴了。

贺迟森期间一直保持着沉默，很聪明的法，那场合说什么都不对，责备显得多此一举，维护又显得关系不纯。

但他见不得陆温寻受委屈。

夜晚不开灯的房间，噪杂刺耳的声音全消失了，只听见烈的息，仿佛世界只剩他们两人，忘我地彼此纠缠。贺迟森倾其所能讨好陆温寻，试图从他里带走别人留的东西，然后再留自己的。

应该只记得屈辱的。

但陆温寻同样无法忘记的还有电影首映贺迟森扮演的角那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叹息、微张的嘴，和目光里充满遗憾的。

这是对“你还想她吗？”最好的回答，比“不，我不想她”更蓄，也更刻。

他早就知贺迟森不需要台词，仅凭演技也能将绪拿得恰到好，但围读会上编剧不知，导演不知，其他演员也不知。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贺迟森靠实力说服了所有人，让他提的建议变得有价值、有意义。

恨意只在类似的时刻短暂变成负罪。

镜中的自己嘴角莫名有了上扬的弧度，陆温寻立刻收敛笑容，低漱，离开前扬手将珠甩向镜面，映的面容跟着变模糊了。

心顿时舒畅许多。

他走到客厅，从沙发上拿起笔记本电脑，走回卧室，抱着电脑再次躺回床上。

电脑正在开机，陆温寻侧拿起床柜led闹钟，拆开，取里面的微型摄像。闹钟带去杀青宴前清过一次储存卡，半个月来又录去不少，派得上用场的估计只有几个小时。

视频导电脑，陆温寻只留贺迟森了脸的片段，其余通通删掉，好切片后日期命名，逐一上传云盘隐藏文件夹里。

一共八百多个g，全是类似的视频，主角是他跟贺迟森。

只有他跟贺迟森。

和方宸对峙说的那些话完全是虚张声势，那段关系他甚至不愿意让它存在于记忆之中，光是听见这个名字就让他反胃，更别说录像了。

为什么他不厌恶跟贺迟森？第一次没有，后来的每一次也没有。

是恨意压倒了生理反应，还是他觉得贺迟森比方宸净？

还是说，他真的享受呢？

坦白来讲，视频素材早就够了，为什么他还持不懈地录像？

仿佛为跟贺迟森上床找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一样。

陆温寻没敢往想，退云盘删除本地视频，删到最后一个犹豫了一，双击了播放。

是昨晚的录像。

最开始还看得见人，摄像拍到贺迟森的侧脸和上半，一手压着他的背一手掐着他的腰把他着后。用这姿势了一会儿，贺迟森，往他上拍了一掌，说：“换个面。”

陆温寻顺从地翻，收跨过贺迟森时用脚尖轻轻蹭了蹭贺迟森的小腹。

完全是意识的动作，他本不记得自己有过这样的挑逗。

之后贺迟森的变得又急又凶，仿佛想把他整个人捣碎了吃嘴里，前还掐住他的脖颈，让他的快陡升至濒临厥的程度。

碰撞的声音、重的息和急促的刺激着陆温寻的鼓，他觉到开始有了反应。

但他从来都不是同恋，真该死。

一个人能因为被得太而改变取向吗？又或许他是？同恋倾向能够遗传，他从陆越铭那里得到了这基因？

无从得知，也不重要了。在他拥有人的能力时还能去分辨，但那时他对谁都没动过心，现在想搞明白这个问题已经晚了。

他现在能受到的除了麻木，只有痛苦。

不，不止这些，还有贺迟森带给他的令人窒息的快。

陆温寻删除最后一个视频，清空回收站，关上电脑，把微型摄像回led闹钟，然后拿起手机给贺迟森发了条消息。

【晚上回房间给我打电话。】

吃过晚饭，一行人拉着行李箱前往大堂办住。前台工作人员认贺迟森，暗地里互相使，支使最漂亮的那个去问能不能签名跟合照。

女孩脸都红透了，说话声音明显发抖，贺迟森温柔地笑笑，缓解她的张：“签名可以，合照不行，非公开行程，还请理解。”

一旁的谭嵊屿心里很不是滋味。往常这些话都是陆温寻来说，粉丝便不会怪罪到贺迟森上，他听了这么久今天遇上了还是没反应过来，呆站在那儿像个木，派不上任何用场。

甚至行李箱都是贺迟森自己在，没让他帮忙。

他这助理当的实在有些失败。

房间基本在同一层，除了贺迟森的——他咖位大，待遇自然更好，住的也比别人。

另外几名演员和随行经纪人跟他们一趟电梯，电梯在七楼停，贺迟森一边别一边随着人往前走，等电梯里只剩他和谭嵊屿时，抬起手住了开门键。

“你去休息吧，不用送我。”

“可是……”

寻哥每次都会送。

谭嵊屿把后半句话藏心里没说，毕竟他很清楚陆温寻为什么要送。

陆温寻的“送”跟自己的“送”完全不一样，即便如此，他也想什么弥补先前的工作疏忽。

好让自己的存在稍微显得有价值一儿。

“没关系，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

谭嵊屿视线从贺迟森脸上转到他开门键的大拇指，受到一不容拒绝的力。

他也没有拒绝的立场。

“好的，”谭嵊屿跨电梯，回看过来，“晚安，森哥。”

贺迟森对他，“晚安。”

电梯门缓缓关闭，每一秒钟都过得异常缓慢，耐心随着不断增加的数字逐渐耗尽。实际上看到陆温寻的消息后贺迟森的心已经了，整个午时刻提醒自己集中注意力才勉没从剧本里离。

——晚上回房间给我打电话。

他太明白这句话的义了。

电梯终于停了，贺迟森拽着行李箱迈开往房间走，步履着急，鞋底踏上厚重的地毯发敦实声响。

刷房卡，开门，屋，取电，关门，一气呵成。他把行李箱扔在门，径直穿过会客室直奔卧室，往床上一倒举起手机给陆温寻打去电话。

响了一会儿才接通。

陆温寻整个人缩在被里，只了张脸，里盛着笑意看他，样乖得要命。

一天的疲惫就这么被洗刷净，贺迟森的心顿时柔来。他以为想见陆温寻的念能得到满足，到来却是愈演愈烈，恨不得钻屏幕把人抱怀里。

他抬起另一只手，聊以藉般隔着屏幕蹭了蹭陆温寻的脸颊。

声音不自觉充满绪，贺迟森翻了个枕着手臂，向陆温寻抱怨：“谭嵊屿把我当小孩儿了，不放心我一个人，想把我送回房间。”

陆温寻闻言笑了笑，“不怪他，我每回都送。”

“不一样，”贺迟森立刻反驳，“他送只会送到门，你会屋，有时还赖着不走。”

“是我赖着不走吗？”

陆温寻脸上挂着几分耐人寻味的惊讶，模样看着很是灵动，贺迟森招架不住。

明明是他起的儿，最先投降的人也是他。

“好吧，是我不让你走。”贺迟森动了动结，“捂这么严实，不？”

“，”陆温寻莞尔，“可是不这么捂着，你会。”

“我能脱。”

镜转而对着酒店天板，陆温寻听见一连串窸窸窣窣的声响，等贺迟森再次现在屏幕中上只穿了一条。

贺迟森靠上床，手机稍微往侧面放，让脸和都能装小窗。

他看见陆温寻垂眸自而上扫过，那目光似乎拥有某形状，肤表面掀起一阵颤栗。

陆温寻抬和他对上视线，神里充满了贪恋，“材真好。”他说。

贺迟森默然收赞赏，对他扬了扬，“该你了。”

陆温寻轻轻一笑，“我比你坦诚。”

他掀开被，一只手摸着往，另一只手举着手机跟随，屏幕里闪过留有指印的脖颈、脆弱突的锁骨、粉柔的尖、实平坦的小腹，漂亮的腹沟……

然后停。

画面里只看得见，应该还没起来，耷拉在那儿。

仅仅是这样贺迟森已经起了。

镜再次往上，屏幕里现陆温寻的脸——和方才判若两人，乖巧已经然无存了，只留渗透到骨里的浪。

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手伸枕面，摸来一个东西。

一个又又大的假，造型真，缠绕着扭曲的青。

贺迟森不记得家里有这玩意儿，愣怔了一两秒，问他哪儿来的。

陆温寻握着硅胶，往屏幕跟前晃了晃：“今天刚买的，是不是跟你尺寸差不多？”

“你去了趣用品店？”贺迟森皱眉，语气不悦。

他光是想象陆温寻一个人那地方、被人看见后再被随意揣测，心中便腾升一烦躁。

大概占有在作祟。

“没有，叫了外卖，油快用完了，刚好一起买了。”

贺迟森这才舒服儿。

“看着没我大，也没我。”他说，算是回答陆温寻刚才的提问。

醋味儿很明显，陆温寻顺着说：“也没你，但是能怎么办呢？”说完把硅胶拿到嘴边，侧过脸伸尖了一，“手指太短了，想被得只能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