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碰了碰严以珩的耳垂，低低地重复了一遍：“……你别。”

他不可能带着滕安和父母去往陌生的城市生活，哪怕那里是北京，那里是首都。他更不可能把滕安和父母留在城，跟他们过着相两地的生活。

但，就算确定，他也……不可能跟他一起离开城。

当他再次扭过看向滕酩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那人脸上的表已经悄然恢复了平和。

他是没有办法不对严以珩动心的。

他想，就算早知会是这样的结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一扎去。

严以珩早就说过以后想要离开城，可……那时并没有确定。

他说得真诚，似乎真的没有因为即将失去喜的人而到半分悲伤：“这两年时间里，你为滕安、为我们兄弟两个，得够多了。我们非亲非故，本来也不能……一直接受你的好意。”

他心里还有很多想说的话。

说着说着，滕酩笑了：“只需要为滕安不确定的未来而到担忧，这样就够了，以珩，这样就……够了。”

直到遇到严以珩，那颗逐渐变得冷漠的心才又重新恢复了和生机。

自从滕安生病之后，他的心好像也逐渐变得僵起来。那些年里，病房里走了一个又一个的病患，看久了，心里也很难再有什么波澜了。

他看看严以珩，甚至一个称得上真心的微笑。

“一直想跟你说，总是……不知怎么开。”严以珩低低地说，“先前跟你说，我现在没有办法考虑，真的不是……敷衍你。我自己都无法确定的未来，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去和别人谈承诺呢？我给不了别人承诺，也……不能接受别人给我的承诺——我想明年走。”

滕酩着自己的掌心，在他们这段关系即将走向结束的最后一刻，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真心话：“好过分啊以珩，就不能说个谎话骗骗我吗？”

然而，他又没有真的给严以珩一时间，让他来编这个谎话。滕酩立刻又说：“开玩笑的——我喜你……是我自己的事，你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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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以珩却说：“我只是我自己想的事，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很特别的好意。再重来一次，再遇到滕安，不是在那一夜的急诊，还是那个傍晚的急诊，我都会尽我所能帮助滕安。”

“如果这么说，倒是有些庆幸了。”滕酩说，“幸好你不喜我，幸好你不我。这样……不是你先离开，还是……滕安那个小孩先自作主张地离开你，你都不会因为失去我而……伤心。”

然而，在这一刻，严以珩不知的是，滕酩的心里竟然也在想着跟他一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