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语。

四一时无声，街外面，本该一片喜庆的新年气氛因为朝廷变故而有些收敛，行人容止间都有几分小心翼翼。

她顺手打开窗，让外面的冷风来，得她打了个寒战。

盛姿这才冷静来，如今不是前世，他若真要求婚怎么会求到自己面前？怕是和至尊提过却被拒绝了，而阿耶又没同她说过此事……想是挈里不想再吃个闭门羹，脆找她来直讲，把国事化为私。

挈里仍在推心置腹:“某一生独来往，不与人心，原是不打算成婚的，可来到容朝方才晓得只是未遇斯人，愿娘肯嫁，某愿以国礼迎之，此生绝不相负。”

几息之间盛姿已将这事猜了七八分，她抬看看挈里，态度诚恳万分，定又倾慕，这可真是影帝级别的好演技，若她拿不准自己几斤几两，没准还真答应了。

目光移开摇摇，浅笑一声:“若是吐蕃如今还是对偶婚，我倒还想试试，如今嘛，还是算了！”

对偶婚，衍生自群婚制，乃是一群男与数个女相结合，一名男在数名妻中有一个主妻，对应的，一个女在数名丈夫里也有一个主夫。

吐蕃约摸百年前正是此等风俗，不过近百年父权大盛，女继承份被剥夺了不说，也基本变成了一夫多妻，莫说大论的份，便是普通吐蕃男人也不再共|妻，盛姿此话，约等于是在挑衅挈里论蓝的份与尊严。

几乎是话说完的一瞬间，盛姿就隐约觉到了挈里上一原先只在小说里看到的东西——杀气！

但她此时可不再惧于他。

但见盛姿一笑，痛快站起来也向挈里揖了一揖，权赔罪，又替他斟酒:“论蓝莫怪我玩笑，实在是论蓝先戏于我的。”

挈里眯了眯狭邃的眸，冷:“此话何意？”

盛姿低了半个杯敬他酒，一饮而尽才:“论蓝明明心有她属，却偏偏说心慕我，此为一故；论蓝请婚不成，想说服我先答应，再合谋忤逆父君，此为二故；论蓝明明知我心意，愿付此与朝堂，却为自己谋算偏此计，此为三故。论蓝如此戏于我，姿虽然人微言轻，却也不肯轻易作罢的。”

挈里“嗤”了一声，把酒饮尽。

他确实并不喜她，想娶她也只是看着她能谋善算，可以当个同伴……只可惜，容朝皇帝不同意不说，还把赏赐从茶叶丝绸换成了稻米良……呸，黑心货，谁家原得稻！

挈里看着盛姿故作一派无辜之态，呵笑一声，容朝皇帝不答应，本想从她这手，偏偏也不是个易与的。

也罢，他的用意若她真是一不能猜来，他也不会动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