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代天即位后，宗贵妃王氏给新皇后腾位，移居冷泉，人称冷泉太后。

新帝元年的初端，西苑笼罩在冯氏狱影，人心惶惶。元宵才过，负责主理此案的掖丞魏氏传讯冷泉副女史。

魏氏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担任掖丞的女官。获得此职位，据说缘于清修淑妃的推荐。终于有机会回报知遇之恩，她甫一受任，即扬言，将“不避权贵，毋必擒真凶”。第一批受讯人中，即有仁智院与冷泉的执役者。又使酷刑，短短三月间，已有数人肢断残，或畏惧自杀。另有受刑不过者，诬告攀扯蔓延，自而上，终于殃及冷泉副女史顾氏。

顾氏山东人家，耿介傲。接到传票后，即明告冷泉太后，不会赴召，若掖狱迫，惟有自尽。

冷泉太后亦有亡齿寒之，当天来省问时，请他设法预。

天却：“我劝王嬢嬢，若真是顾氏的，就教她认罪吧。此案查至她，与您仅隔一层。您不会真想等火烧到自己上吧？”

冷泉太后瞠目，半晌：“不是我。”

天：“那您何必心虚，着人于外散布言论，谬称亶王与冯氏真心相，被迫殉属实，淑妃娘自己死自己的儿，不思悔过，却兴大狱戕害无辜，是丧心病狂？”

冷泉太后气得浑发抖，“那也不是我。”

天不理会她的否认，继续：“若此案止于顾氏，我仍可保王嬢嬢。不然，恕我无了。”

言罢，起再拜，向外去。

冷泉太后追几步，在他后：“从一开始，她就剑指你我二人。你以为把我喂给她，她就会善罢甘休吗？你就能重新博得她的心吗？一旦我死，她即刻就会对你动手。云雨缱绻，恩绸缪，那也要有命才能享。你难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天步履显见地一滞。

丽麂是可的，皇权也是妙的。篡权的初衷，当然是为了得到她。但尝过执掌天的滋味后，已经开始觉得，皇权通向各好，人只是其中之一。无怪秦皇、汉武百计求生，人一旦了天，人生就好了万倍，命也金贵了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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