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茂恐丽麂、绯鹅思乡,留文郡公硕貂在雒邑客一月。期间,每隔二日,他西苑探望两个妹妹一个时辰。很快,他与秦王祖勋的过从就稠密起来。朝野哗然,虽将之归咎于“南朝的男女妖一齐动,来惑我国帝室”,但祖勋的名誉很受损害。
祖茂先将硕貂礼送回南,随即着人调查绯闻的幕后推动者。
祖勋的病,父亲的一直知。但他已结婚生,完成香火任务,且事还算牢靠,祖茂也就懒得过问他的私生活。但近一二年来,一直有人拿这个文章,却不能不警惕。
他只有二,次男鲁王劲才六岁,再过十年,仍算是“无知小孩”,正好给人“延续本朝兄终弟及传统”,或“归位太祖苗裔”的藉。
他嗣位时,齐仅有中原,而今边界已拓展至江南海北,领土扩张了数倍。兄虽是奠基人,开疆拓土的主要工作却是他完成的。这十六年的戮力苦心,这旷世的功绩,难还不够资格传吗?
幕后之人,他以为是祖劭——这两个堂兄弟自小就喜较劲,结果发现竟是燕王祖芃。
一时之间,他不能不到伤心。
三兄弟中,祖芃与他年纪相近。大哥祖荟早早外闯,他这个二哥,就成了祖芃心目中的兄。从甲营时代起,祖芃就追随他侧,受他泽被与关照,虽是一员肯豁命的悍将,连独当一面的实力也无,何况是总揽全局。
想不到他为实现“兄终弟及”,竟起了中伤亲姪的心思。
祖茂越想越气,不好直接对质祖芃,转托姊卫国公主规箴之。
张太后去世后,卫国公主祖莘作为祖氏最年者,便成了齐朝的定海神针,非正式的“冢宰”。
帝国初期,继嗣制度未定,常常会有一段血腥的骨相残,远溯三代之周,近至唐,莫不如此。祖氏起自民间,尚未化天家重权位、轻骨的冷血,仍重视家人亲。
听罢祖茂的控诉,祖莘:“阿芃糊涂,自不量力,我会去说他。他边人那些想当从龙之臣的家伙,也难辞其咎。你也可以置一二人,敲敲边钟。”
祖茂本有此意,得她首肯,心一宽,笑:“好。”
“此外,”祖莘又:“阿劭戡代北三镇之,有人指他包庇司氏,谣言汹汹,你也替他澄清一吧。”
祖茂的笑容一滞,姊跟前不敢狡辩,只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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