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个时辰以前,她已经练完了三剑法五刀法和两拳法,但仍是静不心来。
在练武之前,她还抄完了史记本纪里的刘和吕后本纪,也没什么大用。
公主府惨烈倒的木桩,和书房满地的“诸吕”都能作证,启蛰的心并不像面上看起来那样冷静。
她今天去见阿娘的父母,她的外祖和外婆。
阿娘虽不是她生母,可却是从她生起就养育她的,生母早亡,她和哥哥都是阿娘大的。
阿娘绝不似寻常家里母亲,会细致叮嘱孩吃饭穿衣,多京城时兴什么新样时,会在吩咐六尚制衣之余,偶尔记得捎带着把她和哥哥的一起了,除此以外,几乎再无生活上的照顾。
——当然,这也无妨,毕竟六尚女和侍省寺人也不都是死的,由他们打理,比起不靠谱的阿娘,可真是靠谱太多了。
比起母亲,在她心里,阿娘更像是她望项背之人。
就像阿娘也不是普通的皇后,比起皇后这个名,阿爹亲手书的“大圣显治慈孝神皇帝”这个追封,倒更适合阿娘。
虽然朝中诸人鲜有对阿娘评价正向的,总是攻讦她牝司晨又无于臣,但她去边征之时,却亲见到了阿娘治理,哪怕边百姓都如何丰衣足。
她有睛,有脑,切切实实看到了阿娘是如何遵从本心,拼着一臭到底的名声,从上到洗涮了启氏皇室和世家大臣,了她想的事。
虽然启氏皇族和忠心的大臣都觉得阿娘祸国祚,不惜损害启氏承秉千秋基业的,故意要让许多仕更牢记王侯将相宁有乎,但她也没有办法讨厌阿娘。
阿娘不是他们亲娘,但真的也把他们当自己的孩。
她亲看着阿娘这么多年是如何为了自己的心愿理想焚膏继晷,几乎到了啜吐哺的地步,但阿兄十二岁时大病,衣不解带目不睫照顾阿兄的,也是阿娘。
阿娘是那样接近于飞蛾扑火地在完成自己的想法,她看了这么多年,早就把阿娘的影印在心底。
可外祖父说,他看着阿娘活得真的太累了。
他若早知阿娘积劳早亡,可能当年未必会去劝阿娘顺从心意走这样艰难的路。
说这话时,她看着外祖父的,几乎全是白发,俊逸清瘦的眉宇间,添了重重几皱纹。
明明就在几年前,外祖父还在崇文馆授课时,灰发圆袍还分外矍铄。
她晓得外祖父的意思,怕她执意再走上一条辛苦路。
但顺从意愿的路纵然难走,却绝对开心。
就像从前有人问她习武是否辛苦,她却觉得既然是自己愿意主动选的,那么累或痛都只是成功路上的必然,去往心之所向,苦不是苦。
明知路险而故。
阿娘如此,阿娘的阿翁亦是如此,就连盛修外祖他自己,何尝不是明知晓当年与外婆的婚事何等困难,却偏要尽力为之!
或许是盛氏骨里一脉相承的撞南墙也不回影响了她,可她有信心吃一堑一智,走得比阿娘更顺畅更漂亮!
想想外祖父那句话,未必吗?不是吧。
思绪万千,忽然,远一个在动的黑影引起了启蛰的注意。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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