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碧丹峰时，正赶上一位浑是血的修士被抬去。这修士似乎受了很大刺激，一路神神叨叨：“有鬼，真的有鬼。”

又不知在帘幕背后遭到什么程度的诊治，大呼小叫，不住地喊疼，声音凄厉极了，几乎要冲破房，不知的定会以为在上刑。

药香袅袅，另一边传来如环佩相击般清脆悦耳的女声，正是五老：“啧，吵死了，堵住嘴绑起来摁药浴里。”

方才的嚎叫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翻腾的声，间或夹杂着“唔唔”的被堵嘴的闷响，最后连那闷响也没了，终于恢复平静。

云落听呆了，忍不住小声问：“五老这是怎么了？”难那上品丹炉格外要，惹得她这样不快？

李识微却一副司空见惯的样，淡然：“一贯如此。”

“可是当初我来时……”明明上次他来治伤时，五老和颜悦的，动作轻缓得如同三月风，态度相当贴。

李识微不假思索地回答：“大抵是因为你生得好看。”

云落顿时语。他前世很少行，小伤小病都由应沉慈包揽治疗，极少造访碧丹峰，没想到悬壶济世的五老是这般。

“不过，”李识微又偏着独自思忖，“我相貌也算众不凡，怎么她不待见我呢？”

丹炉中飘一难以忽视的糖豆甜香，医修师兄不动声地将其收好，淡声：“毕竟九老行为举止不同凡响。”

谈话间，那边的帘幕撤去，病榻上的修士似乎恢复了清醒，仍有些惶惶不安，忽然声：“霍源一定就是这么死的！”

云落原本要跟着李识微离开了，听见熟悉的名字，停了脚步。李识微也驻足回。

五老端坐在一旁，正接过医修师兄捧来的清茶，蹙了眉：“先前那个外门弟？”

医修师兄接了话：“的确也是在后山发现，被剖腹髓而死。”

修士吓得一抖，颤着手抚上自己的心：“修……一定是修，设幻象把我困住，要挖我的丹。”

“有护山大阵在，宗门中怎会藏有修？”

“百年前那场大战之后，正两派划界而，两不相犯。”五老搁茶盏，神肃然，“如若真有修越界来此，还犯杀孽，这事可不算小啊。”

“除了修还能是什么？这分明就是他们杀人的法！”

云落听到这里，垂眸陷沉思，忽然想到了什么，喃喃：“是妖，人妖……”

众人的注意都在病榻上绪激动指手画脚的修士那儿，唯有边的李识微看向他：“什么？”

云落被唤回了神，意识地遮掩：“没什么。”

他想起了前世的一段经历。某次他为了从应沉慈手中逃脱，独自到了后山，误幻境，危急时刻被凌霄真人救，打破幻境之后才看清，暗毒手的是一只以丹为的人妖。

妖族应天地灵气而生，善恶难辨，不会凝聚突兀的气，因而成了护山大阵的漏网之鱼。这一族类千年来渐次式微，纯更是到了泯灭的地步，不被人记起也很正常。

受害修士描述的遭遇和自己的极其相似，只是重来一世，这妖居然提早现了？

李识微看着云落蹙眉思的模样，刚离开碧丹峰，便：“走吧，去那儿看看。”

后山草木翳，人迹鲜少。师徒二人并肩而行，林间横斜的枝叶拂过衣衫，在一片幽静中发簌簌细响，云落有些张地握住了佩剑。

“你觉得该往哪儿走？”李识微忽然开。

“……弟不知。”云落讷讷的。

李识微停脚步，云落也连忙驻足，就见对方低着，向他展眉一笑，眸黑漆漆的：“当真不知？”

四幽静，枝梢有风，层层叠叠的树荫落在李识微玄的外衫上，像缓慢浮动的云。

他定定望住云落：“还是……不愿告诉师尊？”

云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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