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起走动的宴黎并没有察觉，直到细碎的呓语在安静的环境中响起。等宴黎察觉有异回到温梓然边时，小姑娘已是满冷汗的惊醒了，中一时喊着“阿兄”，一时喊着“阿娘”。

橙红的火光跃动着，映照在温梓然的脸上, 衬得她脸愈发苍白, 连带着上都失了血。唯有额上不知何时遍布的冷汗, 在火光映照微微泛着光。

脑袋不自觉的往重重一，差儿睡着的宴黎立刻惊醒过来。他警惕的左右张望了一番，没有见到异常这才稍稍松了气，却是不敢再安静的坐着了，站起来走了几圈才勉恢复了神。

宴黎是第一次看见这样仓皇无措的温梓然, 一瞬间有些心疼, 例来冷的人这时候也少见的现了几分温柔来。他将人半搂在了怀中，一手轻轻安抚的拍着温梓然的后背, 另一只手将她被冷汗汗的发挽到了而后，轻言细语的说着：“梓然, 别怕, 梦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温梓然没有亲看过当时边城的惨况, 可犹记得弥漫在空气中，仿佛永远也消散不去的血腥气。还有在胡人冲将军府的前一刻，她被阿娘藏了起来，却亲耳听见自己的母亲慷慨赴死。她不知自己藏了多久，也不知胡人何时退去的，直到后来阿兄现了，亲手将她抱了来！

一遍遍重复的话温梓然听见了, 边人熟悉的气息也让她安心，可她还是闭上了睛——她是了噩梦，但没有人会知, 她梦中那些可怕的场景其实都曾经是现实！

第0章“小媳妇”

好半晌，温梓然才用哭似的语调说：“阿兄，我梦见，梦见城破了，阿娘事了……”

从那一刻起，冷冰冰的阿兄成了她的救赎，两人后来又几经生死，宴黎终究成为了她心中无可替代的存在。如果他们不是兄妹，如果她的睛能够看见，如果宴黎后来没有因为功受人挟制，她想她会守在他边一辈的……当然，在生命凝固的那一刻，她也确实守在了他的

夜早已了，篝火边围着躺了一圈儿人，却只有宴黎一人还清醒着。

温梓然原本就无神的目光在这时候似乎越发呆滞了，她只是意识的抓住了宴黎的一片衣角，的攥在手中。然后又在少年不断的耐心安抚中，渐渐平复来。

前世的这个时候，边城一片安宁, 她与阿娘甚至还没有搬将军府, 一切都很平静好。可是边城从来都不缺战事，所以就在两年后, 胡人忽然集结大军寇边，猝不及防之边城失守了。宴将军战死沙场，胡人冲边城烧杀抢掠，将军府自然不能幸免。

不知何时起，温梓然平缓的呼开始变得急促，秀气的眉随之皱，清秀的脸庞上更是写满了挣扎，好似陷了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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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黎赶忙将人抱起安抚，他以为温梓然是被白日的事惊着了，毕竟就算表现得再镇定，今日也确确实实有二十几个胡人死在了温梓然面前。她看不见，但血腥味儿总是能闻见的，受惊也是理所当然，白日的镇定反倒更像是撑。

坐得端正，时不时从手边捡一截枯枝扔火堆里，以免篝火在不知不觉间燃尽熄灭——守夜其实是件相当无趣的事，尤其在十分疲乏的时候，看着那火光动都仿佛眠一般，让人的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如千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