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最初的最初,他也以为自己对白鹤眠不是喜,也不是,而是自然而然的保护。
都说字里有风骨,封栖松用左手写的字里少了平素里的杀伐气,多了丝丝缕缕的愁绪,仿佛一位注定远去的旅客,在临别时,留了最后的眷恋。
“鹤眠,你不知你对我有多重要。”
可封栖松他,不论是泥猴一般从墙上摔来的他,还是穿旗袍卖笑过日的他……还有现在这个,企图把自己拱他的西装,黏一辈的他。
而封栖松也用这几年,认清了心底盘桓不去的酸涩,究竟是为何。
他看着看着,笑容淡了,浑发起抖——信都是封二哥娶他以后写的,还是以熟客的份,字里行间都是求而不得的苦闷。
所有的都是从一颗不起的开始,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盛开成繁盛的园。
所以白鹤眠心疼封栖松他多年的苦,封栖松又何尝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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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浑,我的心可是从很多年前开始,就是你一个人的了。”封栖松搂着他的腰,神中没有丝毫的难堪。
他上有大哥,后有整个封家,完完全全可以纨绔风地度过人生百年。
封栖松在德国时,靠着对白家小少爷的一念想过日,那时的他算得上无忧无虑,偶尔与中国同学去喝酒,旁人都会称他一声封二公。
可白鹤眠活得不顺,封栖松走后不过几年,他就从白家的小少爷,一夜沦为了金陵城里卖笑的魁。
是啊,如今虚岁二十的白鹤眠也不大,心还渴望被封栖松惯着。
封二爷稍稍摆脱了家族的枷锁,享受着短暂的、单纯的“封栖松”的时间。
他是脾气不好的小少爷,要人疼。
说完又猝然顿住,心像突然空了一块,幽幽地散发着寒气。
那个掉到他怀里的少年里有光,忒坏,翻墙也不怕摔,该有人跟着,寸步不离地守着,才能顺顺当当地在这个世界上活去。
“那么早就给了我?”白鹤眠护着信,低声喃喃,“那时……那时我才十四五岁。”
碎的光芒,便顺势再去看信纸上的字迹。
白小少爷聪慧,既然知了熟客的真相,自然能察觉到封栖松横跨了多年的暗恋。
封栖松的白鹤眠,在他不在的这些年里,开成了最耀的牡丹,又在他回来后,羞答答地合上了苞,仿佛在掩饰自己的过去。
白鹤眠虚弱地动了动,积攒许久的泪没为自己,却为封栖松涌了来:“哥,你撑起封家时,多大?”
封栖松哪里不知呢?话音刚落,就把白鹤眠搂了怀里。
他觉得自己想照顾白鹤眠的心理,与照顾自己上了学堂,还只知上树掏鸟的弟弟是一样的。
既然鹤眠不介意,封栖松又有什么好掩饰的呢?
封家的辈们离世早,封顷竹忙于理军中事务,封栖松没享受过几天被辈兄疼惜的日,是以冷淡。他在家又排行老二,更是早早地学会了照顾幼弟。
他的早已压抑不住,白鹤眠的“喜”就是一个讯号,一个让他可以尽去的讯号。
“哥,你……”白鹤眠信的手瑟瑟发抖,“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喜我的?”
封栖松见不得他哭,低用鼻尖碰他漉漉的鼻尖:“是不大,可也要比现在的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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