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腰杆笔直，犹如苍劲的松柏：“老三犯了太多家规，为了封家，日后他再犯错，我定不会手留。”

“……至于鹤眠。”封栖松顿了顿，“他年纪小，成婚是被我的，大哥莫要怪他。他……他已经够苦了。”

有些路注定要一个人走，也注定走得艰难。

而如今的封栖松……

封栖松走去，跪在堂唯一的蒲团上，听着灯油燃烧的轻微声响，惊觉自己已经变成了满心谋诡计的副司令。

白小少爷挑剔地转悠了两圈，脱了外衣趴在床上蹭蹭，觉得舒服，急切地喊：“封二哥，不早了，该歇了。”

封栖松用手指了他的鼻尖，笑容里满是无奈。

“我不回去，我要找封二哥。”白鹤眠全然不理会。

屋外灯火摇曳，屋一灯如豆，有无数双睛隔着悠的岁月，盯着封栖松。

那个意气风发的封家二郎，早已被埋葬在了岁月里。

白鹤眠猝然回首，见两星火在封二哥的底闪烁，心尖一麻，撇千山，蹦蹦地蹿过去。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封栖松又低声说了许久，直到院外传来白小少爷的声音，才暂时停。

沉重的门被封栖松推开，细碎的雪纷飞而来，他驻足旁观，等白鹤眠的声音越发焦急，才循着光源走到了游廊。

“……大哥若是生气，不日见到我，随意责骂便是。”

从他见到白鹤眠的那一天起，就已经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封二爷不信鬼神，可是有些话不与逝去的大哥说，又能对谁说呢？

封栖松由着白鹤眠胡闹，等回了屋，千山为他们烧了炉，也换了新棉被。

这回不是幻觉，封栖松真的听见了白鹤眠的声音。

“我与老三……从此往后，一刀两断。”封栖松每说一个字，腰杆就直起一分，等再次站起时，目光已如炬。

“雪了，”白小少爷牵住封栖松的手，“封二哥，我给你床。”

“大哥……”封栖松的语气里一丝转瞬即逝的脆弱。

冷的亦如他大哥死去时。

“大哥，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封栖松低声自语，“我辜负了你的期待，没照顾好老三，还抢了鹤眠，你不愿再见我了吧？”

“千山，封二哥怎么不在屋里？”

第43章 床

他用力推开了祠堂的门，明灯灯火摇曳，柔和的光线宛若慈悲的目光。

“小少爷，您回去等着吧，雪了，待会儿的风更冷！”这是跟在白小少爷后心的千山。

“鹤眠。”封栖松笑地唤他。

“封家的列祖列宗在上，我封栖松愿百年后不祠堂，只求白鹤眠今世安康。”封栖松的脊背缓缓弯曲，对着牌位磕了三个。

他视若无睹。

谁也没问过二十三岁的封栖松，愿不愿意挑起封家的重担，也没有人问过他这些年累不累。

只有他自己知，二十三岁的封栖松，是个刚留洋回国，心气傲的青年。

封栖松静静地听了片刻，也不回地走到了祠堂门。

有些事，活人都拦不住他，死去的亲人，更不行。

“走吧。”白鹤眠对他们后的屋充满了莫名的恐惧，迫不及待地扯着封二哥往回走。

噔噔噔，风里飘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