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多少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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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浑的肌都绷着，像一只矫健的猎豹，汗躺过浅麦的肤，在黄的灯光，镀了一层似的光泽。

蒋天遥曾经无数次问过谢昭——你辞职是因为叔叔的事，所以对医生这个行业心寒了吗？

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他哥放弃龙昌，放弃沈鑫海呢？

累。

这篇论文在发表后，该肝癌靶向药迅速了临床，但不幸止步于临床三期。然而，临床失败的同年谢主任死于一场莫名医闹，而后谢昭辞职，转战医药投资。

但这并不能阻止他大脑飞速思考。

蒋天遥愣愣地看着屏幕里那篇论文，他从来不知谢叔叔和龙昌药企之间还有过关系。

谢昭一左一右两个迅猛的摆拳，后撤半步，接了一个漂亮的侧旋鞭，“啪”的一声，一百公斤的沙袋竟然剧烈地晃了晃。

临近半夜，蒋天遥又从床上爬起，翻起了资料。

谢振云，谢昭的父亲，总院以前的肝胆科主任。

蒋天遥脑一懵，一时间，却是什么都问不了。

哪怕谢昭承认，就是因为谢叔叔，他心里都会好受很多。再然后，这个问题便成了两人之间的讳莫如。

扫着扫着，蒋天遥突然发现了一片论文——龙昌曾经研发过一款肝癌晚期多靶向药。他的目光飞速扫过那行作者列表，目光久久停留在最后那个带着星号的名字上。

蒋天遥突然隐隐觉得，自己可能被他哥瞒了整整六年。小孩儿心不受控地快了起来，牙被自己咬得生疼。蒋天遥突然觉得自己腔有发闷，想去倒冷静一。可他一推开门，却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

“砰砰”、“砰”、“砰砰砰”的声音时不时地传来。谢昭家隔音太好，蒋天遥之前关着房门竟然什么都没有听到。

谢昭却总是冷冷地回他一句——我现在的工资都不能给我爹请最好的律师，我只想赚钱，有错吗？

蒋天遥事比较细，他把沈鑫海投资过的所有医疗项目，以及龙昌那家小药企申请过的所有临床新药全都筛查了一遍，细致到每一篇论文，每一个审批日期。

他不知这个男人上着多大的压力，心里又藏了多少愤怒，才会凌晨三在这里疯狂发。而更可怕的是，明天一早，谢昭又会和个没事人一样，西装革履，步步生风地踩过GxBio那足以反光当镜的白廊。

这一切，是不是太巧了？

这篇论文的通讯作者，也就是实验室老板，署名是“Xie, Zhenyun”，单位是燕大医学院附属医院燕安总院。

蒋天遥突然就心疼了。

谢主任这篇论文的发表，龙昌那款失败的新药，毫无由来的医闹，以及谢昭对与龙昌合作这件事上毫不合理的执着......

蒋天遥悄悄地从过拐探脑袋，却看到谢昭光着膀，带着拳，在客厅辟开的那块健区域对着沙包练拳，而一旁厨房案上，一瓶新开的威士忌空了大半。

蒋天遥突然想到，沈鑫海上回投资的那个虚假“免疫疗法”，还发表了一篇数据造假的SCI论文。如果他能找更多龙昌的漏，更多“沈海鑫不靠谱”的证据，或许他可以再和谢昭谈谈。

他哥在什么？

蒋天遥当时觉得，自己无法接受谢昭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