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难过——因为从此以后,无论日月寒暑,他都将像一个人走这扇校门那样,一个人走过很多很多地方。
再也不会有父母站在什么门等他了。
蒋天遥听着四周嘘寒问,在心底颤抖着安自己——
没事的。
你一个人,也能走得好好的。
蒋天遥挣扎着直腰背,独自往车站走去,几乎没看到迎面跑来了一个人。
谢昭刚手术,脱了刷手衣就从医院打车过来了。谁知接送车辆太多,租车堵在门半天都开不来。他给蒋天遥发了短信,打了电话,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复。谢昭怕错过时间,直接车就跑了过来。
等蒋天遥看清这是谁的时候,就已经迎撞了一个结实的怀抱,吃了一鼻的消毒味。
那一瞬间,蒋天遥的视野就糊了,灵魂外砌的铜墙铁轰然崩塌,所有佯装的灰飞烟灭。他抱着谢昭就好像濒临溺的人抱着海中一浮木,泪瞬间打了对方一片肩。
谢昭反手了他的后脑勺,让人狠狠地哭了一会儿,最后,他像所有接考生的家一样,温柔开:“走,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眸底平静如斯。
他没问蒋天遥考得怎么样,毕竟这神状态放谁考砸了都不奇怪。
偏偏蒋天遥没有,依然年级前十,参考往年分数线这分足够上全国最好的大学。他就像一颗石里来的小草,韧与不服气刻在了骨血之中,只要逮着半光就会不留余力地向上生,风雨无阻。
分数来后,谢家父母都兴坏了。一家四坐一块儿吃饭,原本都往儿那的翅这会一脑儿被谢母夹去了蒋天遥碗里,得小朋友怪不好意思的。
最后蒋天遥还是忐忑地把分了谢昭一半,反倒被谢母责备一句:“哎这孩,小昭他早不了,你和他客气个啥呢!”
蒋天遥红着脸,气若游丝:“给哥哥吃。”
许是那一声又又糯的“哥哥”,让谢昭当真认了这个弟弟。
饭桌上,谢昭问他志愿填什么专业,蒋天遥想都没想,脱而——我要学临床医学。
老谢笑呵呵地说学医好啊,倒是谢昭神有几分诧异。毕竟之前蒋天遥也没对医学表现什么特别的兴趣,生化学的成绩远不如数学理,最逗的是当年给他个血还吓得扭不敢回看,怂得和个小姑娘似的。
“你要不再好好想想。”谢昭温和地劝,“学医的话,书要背这么多。”他说着比了比自己的腰,意思是那些书叠起来能有这么。
蒋天遥撇撇嘴,表示自己记可好了,不怕背书。
谢昭本着“劝人不学医,胜造七级浮屠”的人主义原则,继续劝退:“而且,学医很辛苦的,实习的时候又要临床又要实验,变成熊猫还没钱。”
然后他被自己爸爸狠狠白了一。
但蒋天遥摇摇,表示自己不怕吃苦不怕穷,那信誓旦旦的小模样特别认真可。
刚从医院回来的男人哑然失笑,问他怎么这么笃定地要学医。
蒋天遥仰认真对上了谢昭的目光,清澈的底带着一份炽的虔诚。他结动了动,却又羞得说不,只能在脑海里反复地无声倾诉——
因为我也想穿上那件白大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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