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纤而密的睫与蝶翅一般微微颤着,在睑遮一片影,让人看不清他底的绪。
任遥突然探个小脑袋,靠向他,神秘兮兮地低声问:“死了没?”
“任遥!你要什么?!”任广贤似是忍无可忍,冲着她大声吼。
奈何任遥被骄纵惯了,并不十分吃他老爹这一,只略作敷衍似得朝她父亲眨了眨,便依旧把脑袋往文旌边靠。
文旌经了刚才那一遭,早没有了详说的望,生怕说得太过详细再将他们吓到,便简略:“我不知。”
“咦?你都把人家手臂砍来了,死没死你不知?”任遥双目莹亮,满是狐疑,显然不信。
文旌微低了,烛光转于玉面,斑驳暗昧,神莫测,只颓然:“我在这之前连续行军,三日三夜都没睡,实在太困了,没忍住,之后睡着了。再醒来时又得急行军,没顾得上询问这人死没死,怎么置的……”
当年他与废太雁北王赵煦在北疆共患难,历尽了千辛万苦才拉扯起几万的人,本就生存环境恶劣,还得时时遭受魏太后的暗算和寇阻击,艰难程度可见一斑。
作为当时的三军主帅,文旌每日里焦烂额,且他被刺杀时正是军队浅滩陷危机之时,人人绷着一弦儿疲累不堪,再加上那时的军制不甚完善,抓到个刺客随意置了的况比比皆是,并不会每一个都向文旌禀报。
而最主要的原因,是那时想杀他的人实在太多,若要每个都正儿八经地置了再禀报,那着实太费人力。
文旌觉得这一切都是合乎理的。
可众人看他的神又不对了。
好家伙,敢传言说‘他能在睡梦中削人胳膊,削完了溅自己一血儿之后还能接着睡’,这里边十之八九都是确有其事。
任遥不由得哆嗦了一,慢慢挪坐回来,离文旌远远的,抬起筷随意夹了一把,正想往自己嘴里送,猛然发现夹的是红烧凤爪,又是一哆嗦,这一筷红油的凤爪全掉在了地上……
文旌冷看她,那如冠玉的俊面渐渐没了温度,隐隐透寒意。
任瑾在一旁看着,总替他们揪着心,也不敢再夹菜还是寒暄了,一门心思只想快快吃完了这顿饭,各自回房去睡,这话……还是都少说几句吧。
本以为要留文旌在家里睡会费些功夫,没想到任瑾只略提了一句,他就答应了。
当年文旌在国监读书时,任广贤对他期于厚望,总想着他能学有所成挣得些许功名,便在他的饮起居上都费了好些心思。
譬如,他的居所,就是极为僻静幽秘之,名曰‘静斋’,十分适合秉烛夜读。
文旌领着金明池和江怜他们去了自己从前的住。
柳疏芦之间建一小筑,悠悠烟,澹澹云山,宛若化外仙境。
将寝房的门推开,便见金盏台十二鎏金枝的烛台,上面红烛幽幽然亮着,如织起一层薄如蝉翼的红帐纱朦朦胧胧的罩着屋陈设。
自然是烛光影,奢华至极。
更为难得的是,屋燃着熏香,一幽洌的香气飘转而,醇而不淡,一嗅便知不是临时抱佛脚才燃起来的,而是日日熏染,且熏了有一阵。
扶风来,狠嗅了几,问:“这是沉香吗?怪好闻的……”
文旌目光幽,拢了一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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